Madame Lam 訪問
2005年5月

註:毅--伍宏毅 璋--許紹璋 亮--馮家亮 明--陳啟明
  裳--伍巧裳 蘭--馮香蘭 樑--陳達樑 君--阮麗君


本期的訪問對像是藍志德老師,今次以另一型式進行:由安省校友會委員個別自擬問題,問題層面務求包括嚴肅而學術性的、老師在聖馬可和卡加里的日子、個人狀況及日常生活等,然後預約藍老師與我們對話。當晚十時,八位同學圍坐會長家中,每人分別通過長途電話,在空氣中親自向老師請安和發問,問答直接交流,即場應對互動,訪問與閒話家常渾為一體,洋溢熱切輕鬆。

訪問實錄如下:
毅: 藍老師,可否請你介紹你的家庭,雙親,你在何處出生,在那裡長大和接受教育?
老師: 我在廣州出生,父親是個商人,亦曾服務於銀行界,母親及妹妹,乃是家庭主婦,哥哥是一位工程師,兩個弟弟服務於教育界,我自己在香港讀中學,後來轉往北京接受大學教育,大學畢業後回港任教於聖保羅下午校,直至退休。
亮: 請問在數學方面,那一門是你最喜好和擅長的呢?
老師: 我比較喜歡幾何,在幾何中可以訓練敏捷的思考,同時也是一種有趣的挑戰。
亮: 我的數學並非出色,未必能引起你的注意,請問你是否只喜歡數學成績較好的學生?
老師: 師生的感情,並非單獨建立在成績方面,我有一個學生,他的數學成績甚低,從來不及格,雖然如此,卻沒有影嚮我們之間的感情,至今仍有來往。
毅: 其實我們在座每一個同學都感覺到你是一個非常有愛心的老師。
老師: 如果真是如此,我應該覺得高興。
蘭: 四五十年代的時候,不是很多人會喜歡選讀科學或數學的,你在大學的時候,尤其是作為一個女性,是什麼原因令到你去選讀數學的呢?
老師: 我選修數學一科,最主要是為了興趣,因為自幼我就喜歡思考,再加上如果讀其他學科,往往需要花時間去記憶,而數學科只要理解,就不用花時間去強記了,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讀中學的時候,有一位很好的數學老師,引起我對數學的興趣。
毅: 你在校學習的時候,是否可以算是一位很出色的好學生?
老師: 那個時候,我算是循規蹈矩的一個,在老師的眼中,是一個聽教聽話的勤力學生。
毅: 你選擇教學作為你的終身事業,是否亦是受到某一兩位老師的影響呢?
老師: 當然會受到部份老師的影響,但是主要還是我對教學有興趣。
毅: 小說的作家,或者電影的編劇,有意無意中,描述頑皮的學生總是男孩子居多,好學生則是女孩子居多,在你過往的教學經驗中,是否真的是這樣的呢?
老師: 其實任何學生都有好有壞,不能一概而論。
裳: 在聖馬可中學的日子裡,你曾經是我們的班主任,又是圖書管的負責老師,在校外的活動中,你更是一位女童軍領袖,請問以上三項工作中,那一項是你最覺得有滿足感和挑戰性的工作?
老師: 每一項不同的工作,都有不同程度的滿足感。作為一個班主任,面對幾十個不同的學生,他們在生活上面人際關係方面,學習方面,都有不同程度的分別。班主任需要想辦法去了解他們,與他們溝通,並作適當的支持和鼓勵,眼看他們有所改變,會有一種很大的滿足感;至於圖書管理方面,為了編錄分類,自然接觸很多不同種類的書藉,擴大自己學識的領域,這也是一種收穫。我覺得女童軍領袖是一項輕鬆而有趣的工作。女童軍的格言是“Be Prepared”,是要訓練他們隨時有應變的能力,所以他們要在活動中學習各種不同的技能,作為領袖的我,自然要與女童軍們一起生活,一起遊戲,一起嬉笑,彼此之間建立了友誼的關係,沒有了隔膜,心境上也就年輕了。
裳: 這是否意味著你會特別喜愛你所訓練出來的女童軍?
老師: 我不同意這一個說法,女童軍因為有課堂以外的活動,所以接觸的機會也多了,這可能讓其他的同學有一種錯覺,以為我對女童軍有所偏愛。
毅: 面對一些特別有需要的學生,例如有些功課非常好的學生,但家境上有困難,以至可能影響繼續升學,又或者有些學生學業成績不如理想,對於將來離校以後尋找工作可能做成障礙,作為班主任,是否會感覺到有很大的負擔,為他們去解決問題?
老師: 面對這一類的同學,作為班主任自然有一定的負擔,我們只能盡力而為而已。
毅: 假如今天有某些同學的子女,他日願意立志為人師表,他們面對將來的學生,可能同樣有以上的問題,假設每年有十個有問題的學生,需要班主任特別關懷照顧,長此下去,這可是一個很大的負擔,老師你能夠給他們一些什麼的指引?
老師: 人不是萬能的,我們只能夠盡力而為吧了。
毅: 是否做老師的,有時不能夠太親近學生?
老師: 可以這樣說,對學生太親近,反而會很難去執行做老師的工作。
樑: 本身沒有數學天份的人,在學習方面如何能夠成功轉型,在數學方面能夠有所成就?
老師: 一般來說,做老師能夠清楚講解,學生就能夠容易吸收,當然我們不能期待每一個學生都是天才,我有一個學生,在讀中學的時候,未曾發掘出對數學的興趣,後來經過一段日子,竟然與數學結下不解之緣,最後甚至考取有關數學方面的博士學位。這種情形,可能是因緣際會,遇上一位很好的導師,啟發出潛在的數學潛能。
毅: 當你發現某一個學生在學習上有所轉變的時候,你是否會特別對某學生加以留意,或者不著痕跡地繼續使用自己的一套教學方法?
老師: 最重要的是讓一個學生自己對學科明白了解,打好根基,自然會有改善和進步,剛才提到的一位學生,其實我並沒有看見他改變的過程,只是後來才知道他的成就,在這裡,恕我不便提出學生的名字。
樑: 聽說香港的教師,除了在課堂上教學之外,在課餘的跟進上其實亦要花上極多的時間,請問這些年來,有什麼動力,可以讓你在這樣繁忙的教學生涯中,仍能樂在其中?
老師: 作為一個教師,備課的時間往往比上課的時間還要多,因為不但要自己先去明白,還要考慮如何去讓學生了解。同一樣的教學內容,對著不同的學生,卻要用不同的方法施教,是需要很多時間去準備,去思考的。從學生學業上的進步,能夠看見自己的成果,是促使我做到教不倦,學不厭的一個動力。
毅: 有部份老師,因為自覺教出來的學生,不斷進步,給與教師一份滿足感,引發起教師自己內心的火熱,好像有一根無形的繩子牽著自己,明知教學生涯清淡貧窮,卻是欲罷不能似的繼續堅持下去,不願退縮,未知老師是否也有這樣的一份堅持?
老師: 我同意這見解,學生有好成績,做老師的自有一份滿足感。
毅: 作為一個老師,在第一次教學的時候需要備課,以後每年重複教授同一課程,是否可以不用再備課呢?
老師: 理論上是可以的,但是事實上卻不能,因為每年的學生對象不同,方法亦可能有差別,所以仍需預備,作不同的修訂。
樑: 這樣說來,面對每一班新的同學,是否要儘快去了解他們的學習情況?
老師: 我想一定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慢慢地去了解他們學習的情況。
毅: 差不多每一間學校的制度,都是升班以後,隨時可能轉換某一科的授課老師,這樣說來,每當老師開始熟習某一班學生的學習情況後,又要改變去教另外的一班學生。
老師: 大致情形都是這樣,不過我們老師之間都有默契,接手的時候可以減少對學生了解的時間。
樑: 是否有時可以從遊戲中去學習,特別是指數學科目,這樣可以使學生容易了解?
老師: 其實除了課本外,坊間有很多有關數學遊戲的輔助讀物,都是很有幫助的。有這樣的一個遊戲,就是將一個正方形分成九格,每一個格子內分別填上1-9,九個不同的數目字,如何能夠使到圖形內的數字,橫行直行,甚至斜線的數字加起來的和數,都是十五的呢!
毅: 四五十年前的年代,是否和現在的年代一樣,有不同的書籍,寓遊戲於教學,可以引起學生的興趣呢?
老師: 時代的進步,這一類的書籍也越來越多了。
毅: 在我尚是學生的日子,我忘記了是否在上課時有過這樣的數學遊戲。
老師: 我也忘記了,可能因為課程編排得緊密,沒有時間安排這一類的數學遊戲。
樑: 聖馬可中學的學生,離開母校以後,無論升讀大學,或者進入社會工作,很多時候,我們可能接觸一些來自不同學校的中學生,為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原故,我們如何去了解來自其他不同中學的學生,如何將自己的學習成績與其他學校的學生作比較,而事實上是否有這樣的需要去作一比較?
老師: 每一個科目都有既定的標準,只要做到最好,有自信,又有充份的準備,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毅: 在球場上踢波,有些球員突然情緒低落,不在狀態之中,作為教練的就會鼓勵他們,自我振作,就以數學科為例,如果發現學生對學習數學的興越減退,你又會用什麼方法去鼓勵他們,讓他們再次提起學習的興趣?
老師: 如果某一個同學出現情緒低落的情形,可以個別接觸,尋找原因,加以輔導;如果是整班同學都出現問題,那就要自我檢討,是否在教學的方法上未能配合學生的需要。
毅: 在中學的時候,有時好像物以類聚似的,不同班別的同級學生,有不同的反應,這樣一來,作為教師的你,是否會用不同的方法去應用在不同的班級上?
老師: 這種情形常常都會出現,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同一級別的兩班學生,一班是理科生,一班是文科生,雖然課程一樣,教學的內容一樣,但是接收的能力卻有所差異,吸收得快的一班,自然可以多作舉例,幫助思考,吸收較慢的一班,就要用較顯淺的方法講解了。
毅: 你在本校教學前的一段日子,是在大學修讀,而不是在師範學院出身的,那麼你用的一套教學方法,是如何得出來的呢?
老師: 那就要靠自己的思考和摸索了。也可以和同事互相切磋,分享心得。
毅: 你在退休前,有沒有將你自己的一套教學方法傳授給其他的人,作為你的接班人?
老師: 在學校裡面,大家都是同事,彼此討論是有的,我不敢說傳授接班人。
樑: 時代是不斷向前推進的,如果今天你有機會再回到學校執教,面對新的一代青年,你又會採用怎樣的一套教學方法?
老師: 我想我是沒有辦法回答你的問題了;最近我有機會與一些現在仍在香港教學的舊同事交談,從他們口中知道,香港的社會環境,教育制度,都在不斷的變化中,如果我現在回去,可能未必能夠再次適應香港目前的環境了。
毅: 話又轉過來說,當年你初次執教於聖馬可的時候,應該是一位很年輕的女性,那個時候,對一個年輕的你來說,工作是否會有很大的壓力。
老師: 壓力是一定會有的,我還記得初次備課,以為自己已經搜集了很多資料,預備得非常充足,誰知道站在課堂上,不用半堂時間,已經講完了,只有隨著經驗的累積,不斷地改進。
毅: 我翻閱過去學校的舊照,發現老師們的年紀,其實差距非常的大,請問那些年長的老師們,會不會對年紀較輕的老師,加以提點,加以鼓勵?
老師: 他們的提點,我很欣賞。
璋: 當你第一次踏足聖馬可中學任教的第一天,你有什麼難忘的趣事可以與我們分享嗎?
老師: 剛才我已經說過,當我第一次備課,自以為準備十足,誰知正式教學的時候,才知道材料不足,不夠應用。
璋: 當時的學生年紀,與你可以說是相差無幾,你對著他們的時候,你的感覺如何?
老師: 那時候的學生非常友善,懂得尊重師長,恪守規則。
亮: 剛才提到老師是否特別喜愛成績好的學生,因為那個時候,你的年紀雖然不大,但是我們都很怕遇見你,以為你是一個非常嚴肅的老師,不敢與你接近,在你來說,那個時候的學生是否比較愚蠢難教?
老師: 他們非常馴善,並非愚蠢。
毅: 你第一次執教鞭的時候,其實你的年紀有多大?
老師: 大概是二十歲出頭吧。
毅: 我還記得那時候有一位中一的同學,年紀已經接近二十歲,並不與你相差太遠吧?
老師: 我也記得在多倫多參加聖馬可校友會的活動時,有一位同學的年齡,真的與我相差不遠;回想起來,他在學校的時候,都能夠循規蹈矩,沒有給我麻煩。
亮: 不是我們乖巧聽話,而是我們愚蠢畏縮,不敢挑皮作反吧。
明: 在聖馬可中學,你有什麼難以忘懷的事情呢?
老師: 我記得有一次午間放學的時候,我們幾個同事約好在校務處門外集合,一起去吃午膳,正在等候的時候,一個中二的學生突然在前面匆忙走過,與我相撞,大家一齊跌倒在地,無巧不成話的,他仆在地上,我卻坐在他的背上,就好像兩人在玩「騎牛牛」一樣,因為事件有趣,已至今天仍然記著,因為再來一次,也無法做出這樣的效果。
還有一件事,就是有一次空堂休息的時候,教員休息室中只有三數位老師,在那個時候,突然有一位男同學進來,倒了一杯茶給其中一位老師,向他道歉說「對不起」,當時我只是好奇地觀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那一位老師亦手足無措地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事情過後,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來那一位男同學在上課的時候,與某老師發生了爭執,出言頂撞;這件事讓當時的校長知道了,校長要該學生向老師敬茶道歉。原來校長剛出席關德興師傅收徒典禮回來,於是照樣“畫葫蘆”,要該學生向老師斟茶認錯,以至出現了一幕在教員休息室中斟茶認錯的舉動。
明: 在聖馬可的學生中,誰能讓你留下一個最深刻的印象?
老師: 有很多同學都給與我一個很深刻的印象,成績好的固然讓我難忘,一些樂意助人的同學,我亦會記得他們,還有一些身體健康不是太好的,但是他們對自己總是不灰心,不放棄,默默地用功,畢業以後,有成功的事業,這些同學在我的腦海中,不時都會浮現出來。
明: 在聖馬可的同事中,又有誰給你的印象最難忘呢?
老師: 學校的同事,其實也是自己的朋友,年紀的差距並沒有影嚮我們的友誼。
毅: 有沒有特別投契的呢?
老師: 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璋: 聽說你與許培之老師的交情非常好,可否告訴我們一些許老師的軼事?
老師: 我與許老師交往三十多年,彼此之間可以說是無所不談,無論公事和私事,都成為我們談話的內容,直到許老師退休以後,我們仍然保持每星期都見面的習慣,一直維持到他離開世界。許老師嗜甜,一杯咖啡最少要五粒方糖,吃自助餐時特別喜愛甜品。
璋: 聽說你與許老師的母親亦非常熟識,是否?
老師: 的確是很熟落的,我還記得每年鯽魚盛產季節,她老人家必定親自烹調巧手的食物-酥鯽魚,的確是非常美味可口。
毅: 我在聖馬可的日子,對於當時的潘紹華校長有一個很深刻的印象,身為下屬的你,對於這一位校長有些怎麼樣的回憶和評價呢?
老師: 在我的角度來說,我覺得他對教育有很大的抱負和理想,在學校推行“生活的教育”,通過各種課外活動去達成他的教育理念。例如民主的選舉。他非常勤懇,任何時間,都看見他在工作,凡事以身作則,就以學校舉行的賣物會為例,最後的善後工作,總見他在那裡清理執拾,成為各老師和各同學的好榜樣。不但如此,他的中英文造詣都很高,所有重要的講辭都必親自撰寫。工作時的態度非常嚴肅,工餘後對人卻十分親切,他愛護、關心每一個學生和老師,記得有一次,我正在上課的時候,校長突然叫校工上來通知我,叫我趕快把停在學校附近的汽車駛離現場,原來我的汽車停在工廠街,那裡發生火警,校長立即注意到那裡有我的汽車停泊,並且在第一時間通知我去處理,可見他的關心和愛護。在校的時候,我們是上司下屬,退休後卻是無所不談的好朋友,記得有一次,是在他移民美國之後,回港度假,特別請我用車載他去石澳一遊,原來石澳對他來說,有一段難忘的往事,這次回港,順道前往,懷舊一番。其實他對他的學生亦是非常的關懷愛護,無論到什麼地方,亦常與他的舊學生們相敘。
毅: 潘校長給我的印象,除了嚴肅的一面,其實他的為人態度,頗為幽默,你以為如何?
老師: 在校內的時候的確是很嚴肅的,在校外的生活,就比較輕鬆了。
裳: 我們現在言歸正傳,傾談一些目前切身的問題,請問世界各地尚有很多美好的地方,為何偏偏要選擇較北的卡加里作為你的移民地?
老師: 我選擇加拿大的原因,是因為這裡是一個自由的社會,環境優美寧靜,福利又好,初來加拿大的時候,我是選擇居住在魁北克省的滿地可,不過那裡的主要語言是法文,因為語言的問題,又加上在卡加里的同學之鼓勵,就決定移往卡加里居住了。
裳: 這樣說來,你現在很喜愛卡加里這個地方了,是嗎?
老師: 我的確很喜歡這裡,依照政府的統計,這裡一年當中有三百多天是陽光普照的。
裳: 你那裡的冬天是否非常的寒冷?
老師: 寒冬對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因為我現在退休了。
毅: 冬天是否足不出戶?
老師: 那又不是,冬天仍要出外活動的。
毅: 你在那裡還有沒有自己駕車外出?
老師: 白天的時候,我仍會自己駕車出外,晚上就可免則免了。
蘭: 如果將卡加里和滿地可比較,冬天來說,有時卡加里的天氣反而沒有滿地可那麼惡劣,你同意嗎?
老師: 這裡的溫度雖然比較低,但是因為天氣比較乾燥,所以感覺上沒有那麼寒冷。
璋: 我們在多倫多的校友,七月就會到卡加里去,為你慶祝八十歲的大壽。
老師: 非常多謝你們的關懷和愛心。
璋: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事,不過時至今天,我們仍然覺得你很年輕,不像是八十歲的老人,你是用什麼方法,保養得如此的青春?這裡會有什麼秘訣呢?
老師: 你們說得太誇張了,我沒有什麼特別的保養方法,只是凡事隨緣而已,對事物不要太認真,不要讓自己的情緒波動不安,保持平穩的心態,再加上早睡早起的習慣,有適當的運動,均衡的飲食,這些相信都會有所幫助。
亮: 你以前是女童軍的領袖,比較喜愛郊外活動,這種性格對現在的生活是否有幫助?
老師: 可以說是比較喜歡多活動的生活。
亮: 今年的生日,你可以集合一班過氣的子弟兵,再舉行一次女童軍的集會了。(一笑)
老師: 那麼你們為我安排好了。
亮: 我們有些同學,最近開始退休了,也覺得自己老了,而你卻仍然保持青春,怎不令人羨慕,對於那些你曾經教導過的學生,現在也一樣走上了退休的行列了,你的感覺又如何呢?
老師: 你們為社會獻上了一生的心血,對社會作出了一定的貢獻,然後能夠光榮引退,作為老師的除了分享你們的榮耀外,也感到有點自豪。
亮: 現在的學生與以前的學生相比,在老師的眼中,可能有很大的差距,你以為是嗎?
老師: 的確是有很大的分別。
樑: 在加拿大的華人家長,多數認為這裡教數學的方法,沒有香港那麼認真和嚴謹,在你的專業眼光中,你對兩地的教數學方式有什麼不同的看法?
老師: 我來了加拿大以後,沒有再從事教育的工作,對加拿大的教學方法認知甚少,所以也沒法將兩者作比較。
毅: 我想問一個假設的問題,以你現在的健康狀況,比很多青年人還要健康,思想仍然非常敏捷,很多青年人也及不上你,如果有人要求你復出,繼續教學,作育英材,你是否仍然有興趣重執教鞭呢?
老師: 看見時下學生的行為舉止,我已經怕了,恐怕不會再引起我的興趣去重執教鞭了。
君: 我曾經聽過你用普通話誦讀詩句的錄音帶,對於你運用聲線的處理方法,實在非常羨慕,到底你有什麼方法,可以把聲音保持得那麼完美動聽?
老師: 真是那麼動聽嗎?!你太誇獎了。其實也沒有什麼秘訣可言,只是我不愛吃有刺激性的食物吧了。
君: 我記得在學校的時候,你穿著的是中國式的長衫,好像沒有看見過你穿著西服的,你是否不穿西服的呢?
老師: 在學校內,我是不穿著西服的,現在我反而不穿中式的長衫了,因為這裡沒有人穿著,也就無謂標奇立異了,再加上現在的身材也不適合穿長衫了。
君: 如果要穿長衫,你以為應該穿著那一種款式的旗袍比較適合?
老師: 沒有什麼款式叫做適合的,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喜歡,也要貼合自己的身材,穿起來覺得舒服就夠了。
君: 你還記得有一個叫做阮政勳的學生嗎?他是我的哥哥。
老師: 很多學生我還記得,這位阮同學是我最初教學的時候的第一批學生,他的數學特別好,所以給我的印象也特別的深。
君: 他現在已經移居美國了,而且育有三兒一女,我們也難得常常見面,平日只能用電話聯絡了。
裳: 剛才談起穿著旗袍,那時的人喜歡把小手帕放在襟前,是否用來作襟花去裝飾自己?
老師: 這是其中的一種用處,其實也是方便攜帶,因為旗袍是沒有口袋的。
裳: 老師對日後的生活,是否仍有一些特別的期望和理想?
老師: 我現在已是一把年紀了,再也談不上還有什麼雄圖大計,只是希望你們能夠生活愉快,事業成功,凡事得心應手,我就很開心了。
裳: 謝謝,謝謝;我們還有一個問題,你怎樣看「浪漫」這一個辭語,如何去運用它?
老師: 照我所知,「浪漫」一辭應該出自貝多芬的音樂,一般奏鳴曲應有四個樂章,而貝多芬卻把它改成三個樂章,這一種不循常規的作曲法,就叫做「浪漫派」。所以一般不循常規的事物,就被稱為浪漫了。
毅: 現在的潮流對「浪漫」的解釋似有所改變了,例如製作電影的時候,營造一些特別的氣氛,我們稱之為「浪漫」,就如在海灘上,聆聽海浪聲,又如在暗淡的燈光下,舉行燭光晚會,加上優美的提琴聲,這就叫做浪漫了,你以為然否?
老師: 我同意這一種說法。因為語言,詞彙,會因時代的轉變而不同。
毅: 今天晚上,我們非常多謝老師能夠撥出很多寶貴的時間,接受我們的訪問,希望不久的將來,我們還有更多的機會,特別是我們上卡加里的日子,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的。
交談: 再一次多謝老師,這次的訪問稿件,我們會經老師過目後,才在六月份的校友會通訊刊物中刊出。

校友會委員有幸與藍老師暢談了一個晚上,彼此都感覺良好。大家一致認同,以藍老師的八十高齡,仍有健康的身體,柔美動聽的聲音;並且思想靈活,反應敏銳,記憶力奇佳,實令人羨慕、佩服和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