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 - 聖馬可中學校長 繆幗光女士




  加拿大安省校友會委員伍宏毅乘2006年四月回港之便,特別預約母校新任校長繆幗光女士作一個專訪。在訪問錄音期間,真情對話,愉快交流,雖為專訪,卻似閒談,嚴肅輕鬆,兼而有之,問答深入淺出;特別給移民海外多年的校友,對香港的教育制度、母校現況及學生情形予以近距離的介紹。  --編者

I was visiting Hongkong in March when I was treated to a VIP tour presented by three tour guides. Yes, count them, 3, three tour guides giving a tour to one person - ME! How much did it cost me? Nothing. Where could you get such a royal fanfare? St. Mark's School, the "New" building. Three very personable young Form 3 students smartly dressed for the occasion. All speaks impeccable English, unlike the old F.U.E.L days when fluently speaking English Form 3 students were a rarity. Politely and sometimes gingerly, they gave me the works. Being St. Makans and all, we were immediately bonded.

It all started when Vice Principal Grace Lee introduced me to Cammy, Stephane and Manning. They were the pilot group of the "Tour Guide" programme that the principals empowered them as extra-curriculum activities. Folks, this is not the SMS of the 50s, 60s, or even the 90s! This is the SMS that has come of age, a five star hotel could not arrange this kind of tour, a new era indeed.

Grace was on hand to take pictures of the "historical undertaking" and chaperoned us, just in case I wanted a Perrier. This was just too much for me, a paparazzi chasing down three beautiful kids trying to explain to me what "The Edith Wu Room" was all about. Star treatment to the max.

I am not going to detail the tour. You have to experience that yourselves. One stop you just have to make is the CCTV Department. If you check our web page you will see a picture of me and Tony who is in charge of video production for CCTV. I should have told him to quit doing that before it's too late. He could turn out to be like me, a show biz bum!

This is a prelude to a "must read" interview with the very interesting and dynamic Principal of SMS. The interview was in Cantonese but I have to write this prelude in English to pay my respects to my three new friends. And now, ladies and gentlemen, may I present to you - Ms. Brenda Mau.

(註:為使訪問不落俗套,對答故採用香港流行的對話方式,則在中文對話間亦夾雜英語用辭,俾能超於流暢、傳神。)

記者:今天我很幸運來到母校的新校舍,雖然已於2001年遷入,在我來說仍是新的。我謹代表安省聖馬可中學校友會向繆校長問安。希望妳有一個好的team幫助妳達到理想,把聖馬可引進到一個更新的年代。
校長:謝謝你,這將會是一條很長的路。
記者:我想請問妳一個問卷式的問題,我最近在報紙上看到清華大學入學試有一個很有趣但非關教育的問題:如果在一個演唱會中,你的手機突然間響起來,妳會怎樣做?
校長:那得要看看是什麼性質的演唱會了。
記者:如果那是一個嚴肅的,古典音樂的演唱會呢?
校長:這個情況不會發生在我身上,我基本是一個很守規矩的人,無論任何場合,諸如崇拜,或什麼的,就算在 office ,我一定關機或校震機。
記者:因為我曾經試過有一次在我當一個演唱會節目總監的時候,自己提醒伙伴熄機,但自己卻忘記了,到中場時電話震起來才暗叫不妙,所以有時都會發生。
校長:哪要看你做什麼行業,我們這個行業並不常用手機的。
記者:可否請妳介紹妳的背境,妳是在香港長大的嗎,在那裡就學?
校長:我是在香港出生長大的,自四歲讀幼稚園到中學都是同一間學校,St. Stephen Girl's School,即從聖士提反女子中學附屬幼稚園,聖士提反中學附屬小學讀到中學畢業。
記者:中學之後呢?
校長:畢業後去美國,在Upstate New York Rochester讀大學,後來轉讀 PHD Program,中途選擇結婚。
記者:當時妳選擇繼續完成PHD或結婚是一個重大的決定,在這個議題上,看來我改天要為此特別做一個探討。(一笑)
校長:其實是我在讀PHD時要做T.A.教Undergraduate,我覺得教識他們很有意思,從中我得到很大的滿足感。我跟 Professor 說退學時,他是捲起衫袖見我的。
記者:妳先生是做什麼的?
校長:他在美國,是做生意的,我們是同學。
記者:妳有沒有因未完成PHD而覺得後悔?
校長:沒有,我反而覺得這是一個明智的抉擇,假如我繼續讀 PHD,我便不會入教育這一行。因此我常感恩,感謝神賜給我一個我喜歡的行業,Something I truly enjoy doing。
記者:妳是怎樣開始入教育界的?
校長:當我決定讀Education之後,便去California修業,之後回港,因為我是讀Bio(Biology/生物學)的,回來便教Bio,後來我發覺我教英文好過教Bio,於是便去H.K.U.讀English。
記者:妳在外國讀了大學多年,還要去H.K.U.讀English?
校長:因為我在California只取得Teacher's Qualification,為了我想教英文,所以要到H.K.U.考取Certificate in English。離開港大,初時在陳瑞祺喇沙任教,後來轉到協恩,其間曾返San Francisco一段日子,回來後再返協恩,跟著入了培正,以為會在培正終老了,豈料又入了聖馬可。幸而都做得很開心。
記者:聞說妳在培正時已不是教書而做行政的,妳在服務的哪幾間學校,都有做行政工作嗎?
校長:其實我一直都有做很多行政工作的,在陳瑞祺喇沙時,我曾做English Department Panel和Dicipline;在協恩擔當English Department Panel和Discipline,在協恩擔當English Panel Chair 和 Career Teacher,在培正則做副校長。
記者:妳是怎樣入聖馬可的?是聖馬可找妳的嗎?
校長:當然不是。我是看了報紙的招聘廣告後寫信應徵的。因為前校長陳太退休,招聘刊了兩三次,我抱著試試看的心情,傻乎乎的遞了信,就這樣便入了來,原來來到這裡也很開心的。
記者:妳覺妳自己年輕時,是個好學生嗎?
校長:好學生是有多方面的,說到責任感,我相信我是一個很 discipline 的人,對負責任我完完全全可做足101分。至於活動方面,我是有很多愛好的,以前做學生與現在很不同,我覺得有很多空閒時間讓我發掘自己的興趣,如看書等。小時我很喜歡看書,讀許多許多的書,因為沒有什麼娛樂,整天往圖書館裡鑽,特別是大會堂圖書館。
記者:妳在美國也沒什麼娛樂?
校長:沒有,在學校我是很乖的,只是看看電影和參加Party。(一笑)
記者:妳讀書成績如何?
校長:好。
記者:對啊,如果不好,也不能讀到PHD啦。剛才我碰到一位Head Prefect(陳慶聰),讓我想到現在聖馬可的好學生,與妳當年有什麼比較?
校長:我相信把兩個不同時代的人比較是很困難的。現在的孩子們的 Exposure 多許多,當我在他們十六、七歲時,肯定沒有他們現在懂哪麼多東西。如今有電腦,資訊發達,不明白的很容易從電腦網絡上得到解說,而我們則只能在圖書館的書上找尋,好彩才找到。還有,大人在物質方面的供應也是很不同的。
記者:做校長是否妳小時的志願?
校長:我自小已經肯定會讀教育,雖然父母家人對我另有期望,我沒說不。當我決定投身教育時,家人對我說妳不需要教書啊,我覺得對我是一種侮辱,我現在仍然覺得是侮辱。做校長的責任很大,因為要肩負一千多人,肩負學生,肩負老師,肩負他們的成長和前途,不但只在就任期間,還要Generation after Generation,看著學校在筲箕灣如何站立和發展,責任非常大。我覺得我能夠來到聖馬可是很大的blessing,因為我有一班好同事,大家衷誠合作,不合意的說到合意,以一個空降的人,嚴格來說,如果個個叉著腰,是可以把我殺掉的。When it comes to work,我是一個很 difficult 的人。
記者:這是什麼意思,妳是否很 demanding?
校長:我對人對事分得很清楚, business is business 。我不覺得很 demanding,我有一個信念,我是說道理的,我覺得我是一個頗感性的人,對人方面我很感性, when it comes to business ,我會分開處理,這些都要慢慢融入。我要重申的是: I really think that this is a big blessing, for somebody who is new coming to a new school, with a team of teachers working together, it could have been difficult, but it have not been too difficult。
記者:妳一向都是教男校或女校,妳自己也是讀女校的,現在教男女校,可感覺有什麼分別?
校長:培正是我教的第一間男女校,現在是聖馬可。現在的學生有別從前,他們會跟你說很多話,他們會 E-mail 給我,你想不到他們會說哪麼多給你聽。
記者:他們會報上姓名嗎?
校長:會的。
記者:那現在做校長豈不是有24小時責任?妳真的會回覆 E-mail 的?
校長:會,一定會,而且回覆得很認真,有時 E-mail 太多,不能及時回覆,我會通知他們稍候的。
記者:做校長可真不容易啊!
校長:那又不算什麼不容易的,我可不覺得是苦差。我就看作take a break,用兩三分鐘便行了。
記者:我們五六十年代時的校長可不是哪麼隨便便可接觸到的,是 unreachable, not available。
校長:現在的學生不同了,他們會隨時走進來,然後對我說,甚或捉著我說: Miss Mau, I am not happy, I want to tell you something about that teacher。
記者:嘩,現在這麼進步的?
校長:所以要處理得非常小心,這年多來我已經處理了幾宗,同一時間要 maintain respect for the teacher ,又不能因為要尊重老師而說他錯,這會弄得更僵。要細心聆聽及從善誘導,真的要好小心好小心。
記者:過去聖馬可一向都是男校長的,現在接連兩任都是女校長。據我觀察香港現在似乎比從前多了女校長,這趨勢代表了一個什麼訊息?是否象徵著女校長比較上更適合?
校長:我相信不是,絕對不是。
記者: 我在報紙上看見妳的照片,並且提及一些有關小學的問題,對妳諸多責難,不留情面,又說妳加以否認,使妳難堪。我當時覺得幸而妳是女性,換上男校長,指責可能更甚?
校長:做女性是沒有「著數」的,傳媒不會因為妳是女性便手下留情,或問得客氣些。我們與傳媒是互相尊重的。他們想知道什麼,我便盡量照事實說,不講假話。至於他們怎樣 interpret ,就非我所能控制了。
記者:最近有人鼓勵我看許冠文的棟篤笑,其中提到香港的教育現象,說現在的小朋友入學,年紀很小都要有 reference,連入幼稚園亦需人寫 recommendation ,是說笑還是真的?
校長:是真的。我們每年收 Form 1 Student ,哪些 application-file ,是很多真的有這裡那裡的 recommendation 的。
記者:說起來,我有一位在香港的朋友,家境富裕,擁有多部汽車,他很喜歡自己洗車抹車;他的太太是一個著名時裝品牌的Co-ordinator。當他們的女兒考一間名校幼稚園時,校長問她爸爸是做什麼的,她說爸爸洗車,哪媽媽呢?她說賣衫,結果是沒被取錄。香港人素來都很重視子女的教育,我們哪個年代的家長一早為三四歲的小朋友的入學鋪路,爭相為入名校而排隊取報名表格,現在的情形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妳認為如何?
校長:任何年代的父母,特別是中國人,對兒女的教育是非常重視的,否則不會有那麼多的補習;他們為了子女的教育,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對我來說,我覺得是一個 big plus。西方國家的人未必會做到這樣,現在香港實施九年免費教育,將來連幼稚園共十一年,是好是壞,則見仁見智。
記者:據知九年免費教育是六年小學,三年中學,中四中五要自費。哪麼中三升中四是否可以繼續在原校就讀?
校長:若是英文中學,中三升中四沒有問題,若是中文中學,可能便要大兜亂,程度不夠的,便要被派到別間學校了。
記者:妳說的十一年,就是加兩年幼稚園,多少歲開始入幼稚園?
校長:他們兩歲半便入幼兒班,做學生的讀書日子真的很長啊,香港雖然有免費教育,有些家長負擔得起的也有很多選擇,如直資學校、國際學校等。有些家長對香港教育制度信心動搖(我覺得這是不必要的)。其實小朋友本身,家庭和學校的配合是十分重要的。如在聖馬可,我自己覺得,我的同事也有同感,我們要多行一步,要給多些予學生。可能有些同學家庭方面的支援不夠,或比一些有家底的人有所不足,所以我們學校要比他們多行一些 Extra miles。
記者:請恕我離港太久,現在還有小學會考嗎?
校長:沒有了。現在的制度是根據該校過往學生的成績作升學標準,亦即是說學生的成績不是直接影響自己而是影響後來的師弟妹,有人說如此可以減輕學生的考試壓力,又有評論說不公道,是很複雜的。
記者:誰做評定?
校長:政府教統局,即以前的教育司署。
記者:難道他們有一班人專為哪段時間作評定?
校長:不是,小學校內的平常分數是要呈上的,如A校 100分,B校60分,他們是有一個機制去求取平衡的。
記者:中學仍是五年制嗎?
校長:現在仍是,即 Form 1 至 Form 5 ,跟著會考, F6 至 F7 之後便入大學。中學共讀七年。但 2009 年之後,便改為三三四制。中學六年,即三年初中,三年高中,跟著考公開試,然後入大學,將來大學不是讀三年而是四年,所以叫做三三四。
記者:我記得從前培正讀六年,有些人便可入大學的。
校長:那是 High Level ,是入中文大學的,我們則是 A Level,現在已經沒有了,09年將全部改為三三四制。
記者:現在聖馬可仍是去到 Form 7 ,我們從前F6、F7是很少學生的,有部份人 Form 5 畢業便出社會做事,有些又到別校升學等。
校長:我們 F5 有五班, F6 只得兩班,所以競爭很大。會考放榜哪天,氣氛非常緊張。成績達到標準,我們便立即收讀本校,若成績稍遜,但夠資格入讀其他學校的,便要即時叫他們轉讀別校。
記者:我們聽說聖馬可現在已經是名校了,請問名校的標準是什麼?是怎樣釐定的?
校長:名校只是坊間及媒體的傳言,政府從來沒有說那間是名校。名校只是別人給予的。
記者:但現在聖馬可的會考成績的確很好,是否如我們從前的姊妹學校聖保羅男女中學般99.9%合格率及有許多 Credits & Distinctions?
校長:聖保羅男女中學是直資學校,我們則仍是津貼。說到聖馬可,我們的公開試成績確是很理想,如我們 A Level 的 Science Subject ,一定是 100%合格,但我們著重的目標是 Credit & Distinction Rate,如果 100%合格但有許多E的,哪就不代表什麼。我們的 Credit & Distinction Rate 是非常好的,如 Physics,便有 80% ,哪是很高的。A level 的 Credit & Distinction Rate,English 40%,Chinese 50%,我覺得算是很好。
記者:這是誰的功勞呢?我真不想傷我輩老師的心,是什麼 Factor 導至這個佳績?
校長:試想想由五班濃縮到兩班的競爭緊況。現在幾乎大學已經中學化,人人都想拿 Degree。不同我們哪年代,F5已經有人出來工作,現在讀完F5肯定沒工做,所以他們一定要向前進,因此F6、F7是他們的必經之路,而我們從前就未必是。他們的目的是入大學,就算大學畢業出來,也可能未準備好。哪他們怎敢不努力呢,況且F6、F7 的人比較成熟和穩健,他們知道他們需要什麼。正如現在F7已經開始考試,早前就有學生自己寫信來要求我們開課室給他們放學後溫習,我的同事便為他們安排。他們往往讀到晚上九時飯也未吃都不願走,他們的班房是我出入office的必經之道,我行來行去,看見他們埋頭苦幹,廢寢忘餐,也實在有點心痛。有一晚我因工作做到很夜,十時多離開時,他們本應該走了的,但仍有人在繼續。他們的自發性真的好強好強。也有學生進來跟我談話,與我計分,A是 5分,B是 4分,如此類推,逐科跟我計,「Miss Mau, you know, I think I can get that number of points」等,他們很會計算的,很會去想的。
記者:哪他們豈非變了讀書機器?
校長:哪可不會。各位多倫多的校友,你們都知道我們的新校舍是在公屋隔鄰的,我校常被居民投訴,說我們嘈,因為我們有太多 Activities ,如 Bands、orchestra、步操、各種球類運動等。他們向環保處投訴,環保處也來 Check 過,他們試過向教統局提出,投訴人自己亦曾寫信給我表不滿,甚至驚動到主教府。我說我也沒辦法,我不能令學校靜如僧寺,這所是學校,學生活動發出聲音在所難免。現在跟從前不同,入大學要求學生有 Community Services, Extra-curriculum Activities等,所以他們必需作各方面的參予。
記者:在這多元化的教育下,項目過多會否擔心學生分心呢?
校長:會擔心的。所以我們要盡量求取平衡, Extra-curriculum Activities部門要作適當平均的安排,如果有所偏差,便會削減某學生的某項活動,但是Extra-curriculum Activities、Community Services 和 Leadership training 就一定要,否則入到大學,「叻」到爆燈,也處理不到。我相信聖馬可中學的學生這麼多年來都是趨向全能發展的,不是讀書機器。假如你問我希望一個學生有9個A而只是讀書機器什麼也不懂的,還是有9個B但有多方面才能的,我情願選擇後者,因為他們將來要走的路很長。
記者:當年我們的潘紹華校長也算是一位很新潮開明的校長,他的辦學方法很先進,現在妳又有什麼計劃創新,或者發揚光大?
校長:香港這幾年來有許多教改,我們首先一定要帶領學校安然過渡教改,如剛才說的三三四。班制怎樣去re-structure,學科要 offer 什麼 subject,老師要如何配合新改變等都要逐步進行,這不是我個人要做而是全港的學校都要做,這是一個很大的挑戰。我來到聖馬可,覺得小朋友很有 potential,很 teachable,但信心不夠;得到同事的協助和合作,我相信 Empower 學生多一些,漸漸將舞台交給他們,我們說什麼也沒用,他們一定要從實踐中學習,所以 assembly, activities, hall assembly 等都讓他們負責,這樣訓練他們,將來出到社會才有膽量和信心面對一切。
記者:在我來訪之初,承 Grace (副校長) 介紹兩位領袖生給我認識,從我對人觀察的經驗,我看出他們很有責任感,有很卓越的表現。
校長:Tom,你太過獎了,正如我在剛開始錄音時說過,Here is still a long way to go, but we are moving. I count myself real lucky,我有一班很好的同事,這裡的工作非常忙,但我做得很開心,正因我們未達峰巔,所以更有發展空間。這裡的孩子都很願意學習,很用心,所以我們需要很多的 resources。
記者:我剛才會見了兩位青年領袖, Tony 負責CCTV,我也是做這一行的,他很有信心,看來很有潛能做到商業 Production 。另一位陳慶聰,雖然以他的年紀,似乎過於嚴肅,但看得出他是很有責任感的。你們的 Program應該是成功的。
校長:我們看孩子不只是著重中、英、數、Phy、Chem、Bio(Physics Chemistry Biology)的成績,我們的目標是要從多方面認識和了解他們。正如 Grace 現在進行中的 Mentoring,每位老師都要花精神在看孩子們的背景和行為,如:為什麼這個會這樣嚴肅?那個會如此吊兒郎當?為什麼他會這樣看重金錢?何解吃飯不拿碗?為什麼會這樣?看他們的 File ,你會知道許多東西,從而幫助和輔導他們。
記者:我明白做校長和老師的無形 reward 是很好的,但另一方面每一年你們都要與一班你們深深愛護的孩子說再見,妳有什麼感想呢?
校長:這可沒有什麼特別,當孩子離開學校時,通常會哭,但老師卻不會哭,因為我們都知道,他們終於會回來的,正如 Tom 你今天回來一樣。這裡是他們的巢,雖然他們暫時不知,但他們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記者:說回香港的教育制度,如果妳不是做校長,而是做教育局的高層,妳有什麼建議或計劃去改善教育制度?
校長:我相信要給老師多些信心, Staff Development 和 Capacity Building 是很重要的,假如我要孩子進步,而自己卻不增長,這是沒可能的。如香港想做 International city,就要孩子英文好,政府需要做許多工作,不要等下一代,我們現在就要實行。我來到聖馬可真感受到很大的恩典,我說過我空降而來而沒受攻擊,我見過許多這樣的例子。我的EQ很高,我相信我正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我是 Christian, God knows 。而聖馬可是很蒙主恩典的。
記者:在我們的年代,許多人都希望出國讀書,現在國內也有許多世界級的大學,如北京、清華等,學生是否多了回國升學,選擇多了,情況可有改變?
校長:這只是多了一個途徑,但不是太多人選擇回國,去美、加、澳洲的依然很多,而且去得越來越早。早年讀完F6才去,現在F2、F3 也有人出國,可能家長不信香港的教育制度,也可能由於經濟好轉。
記者:我問妳以上的問題是因為我覺得我們校友會有責任為來到海外的校友提供協助,幫助他們 Settledown ,讓他們知道身邊也有一群熟人,俾有親切之感。我從報章上看到一個關於聖馬可小學的問題,不知現在發展到什麼程度。如果基於法律原因,妳不能夠或不方便回答就作罷。是否有人要去告聖馬可?
校長:沒有,沒有人要告聖馬可。聖馬可中學和聖馬可小學,校董會一直都有一種 Mutual Support 。說所謂脫離一條龍直升的中小學關係,並非指聖馬可小學的學生不能升上來,仍是有途徑上來的,但並不是小學畢業就自然升上,這條直升龍的方式是沒有了,但校董會方面仍然把聖馬可小學,與聖馬可中學維持在一個聖馬可 Family 內,只是制度上的改變,是沒有官司存在的情況。
記者:有人說這是商業上的決定,如果小學收生不理想,會影響中學的聲譽,從而我又引伸到第二個問題,據知現在教育可作企業經營,尤其在中國,許多人投資興建學校,開辦大學等,我想請問妳,如果沒有經濟管理的資歷和經驗,是否在這方面要有準備和需要學習?
校長:因為聖馬可是津貼中學,所以每年都收到政府的營運費,有些要實報實銷,有些用度的自由性較高。在學校管理的structure上,校長老師除了教書之外,是要懂得怎樣運用資源,因為資源是要報上政府的,又要知道怎樣 plan budget 等事。在體制以外還是體制以內,亦要考慮公積金,強積金, master scale 等問題,是很繁複的,所以個個都要take course學習,因此在教育界裡有一句笑話,說做老師「不務正業」,因為除了教學生書本上的知識外,還要兼顧上述的種種工作。有時更要做學生的counsellor甚至parents的counsellor,他們會打電話來說:我不懂得教仔女,你們開班教我們吧。對學生,就要教他們怎樣升學,如何尋找獎學金去升學,怎樣應對interview,做老師真的很辛苦,是要肩負很多責任的。
記者:最近我又從報紙上知道有些學校是很有錢的,有一大筆儲蓄,津貼學校也有嗎?
校長:有,我們都有一些儲蓄,但哪些錢未必是政府的,政府有些錢會 call back,我們也有donation。一定要積蓄多少作儲備,以應付維修,添置等用途,如去年的musical ,我們便要用來作加添設備了。
記者:在我們哪年代,男女同學的交往和感情是很敏感的問題,現在社會風氣比較開放,青年人思想又趨向早熟,妳有什麼準備工夫,預防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校長:這要看一間學校的校風,這在聖馬可不是大問題。只要拍得理智,拍拖不是罪,我們也知道有些孩子在拍拖,甚至有些家長也很開通的告訴我們,他們的孩子在戀愛。我們不能干涉他們,這是沒有用的,但要好謹慎的 keep a very close eye on 那些小孩子的身上,需要時教他們怎樣處理,如果他們是 sensible 的,就順其自然。
記者:我如此問是因為曾跟香港的家長閒談,知道有些人很擔心他們的兒女在學校期間談戀愛或做出超友誼的行為,因為現在的社會風氣比前差了。萬一有事發生,妳會怎樣處理?
校長:社會風氣的確是差了。現在資訊發達,年青人都識許多東西,所以我覺得要一早教他們,由低年級教起。高年級同學的衣著行為,有沒有「攬頭攬頸」等不雅舉動,看在低年級同學的眼裡,都會有影響,所以校風很重要。聖馬可從未發生過事。假如萬一真的有事發生,作為校長,我的重點仍然放在孩子的利益身上,我會想辦法幫助他,不會因他做錯了便驅逐出校不理他,這點我做不出。
記者:多謝妳浪費了這麼多時間給我教曉許多東西,在我說再見之前,可否請妳說說對校友會有什麼期待,又或者我們有什麼可以幫助妳,可以給我們一些訓話嗎?
校長:太客氣了,我覺得一間學校不是一代的,而是永遠的,入了 St. Mark's Family,校友就是母校的 asset,對任何校長老師退休之後,都是一個sweet memory ,校友會是學校好大的資產,我不是說金錢,而是你們精神上的支持,你們的聯繫,即使你們回來聚聚閒談也是很寶貴的。我曾聽校友說我沒有錢,不能幫母校什麼。校友就是校友,這是不會改變的。要說到可以幫助我們的地方,相信便是我們所 run 的 "English Buddies" Programme。如果在加拿大的校友的兒女們是 native speaker 或是半 native speaker 的,都可提供幫助,我們是很需要類似的 "Buddies"!
記者:很多謝 Grace ,因你剛才讓學生帶領我作了一個 School Tour。又多謝繆校長接受我的訪問,希望在不久的將來又再有機會與你談話。